【茶梅雨】无重力少女的梅雨之季
*有胜出要素
*文笔辣鸡，非常OOC
*注意避雷
市区里的夜空，也是可以看见星星的。
丽日御茶子撑着高楼顶层的边沿，抬头时这样想到。
松开手，握成圈，漂浮起来。
学生时代的自己总是这样练习的，她想。
慢慢地飘向天空，是不是就可以触到银河呢？
离开了被地心引力禁锢的世界，无重力的英雄是不是也可以拥有一份存在着的实感呢？
穿过云层，离开霓虹灯流转的世界。
只是那星星，很像一个人的眼睛。
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些星星。
伸出手的同时，感受到突然之间坠落的失重感，背装上顶楼的地面时，丽日御茶子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了继续使用个性。那几颗星星忽然变得模糊了，空气里充斥着潮湿的水汽。星星、高楼、还有无重力英雄短暂的时间里产生的联系被什么东西打断了。
是一场黄梅时节的雨。
少女英雄这个词，在学生时代总被赋予一些绮丽的色彩。
如同带着泡沫一般的色彩与太阳耀眼的光环，在人群之中闪闪发光。
她记得一个女孩在自己的眼中闪闪发光。
深色的眼眸，深色的长发，不太清脆的嗓音，却纯粹得像是聚集在夏季第一朵展开的山樱花上的水珠。
“美丽而又坚毅，强大却又温柔。“
午夜在教室里对学生们说出对女性英雄的理解，引来阵阵低语。丽日御茶子转过头去寻找某个有着绿色长发的身影，却看见对方也缓缓地把头转过来看着她。
同学的窃窃私语，午夜老师的发言忽然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们看着彼此的眼睛。栗色与深黑，最平凡不过的颜色，在那一刻却好像有火在燃烧。
不，那没有火那么热烈，更像是一场雨，一点一点地淹没了她的心脏。
她看见蛙吹梅雨逆着光，被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与丽日御茶子对视片刻后眨了眨眼，捂住嘴发出小声的笑。
一下。
又一下。
栗色短发的少女英雄从未如此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的跳动，她用尽全力做出一个笑容，全身却好像被抽空。年轻的女孩不知道什么叫做坠入爱河，只想着自己或许是病了，才会变得个性失控，让自己有如此强烈的失重感。
即便自己还未意识到那份感情是什么，丽日御茶子也感觉到自己总想去靠近那个小小的，温柔的，有着深绿长发的身影。又总在想要开口交谈的前一刻在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慌张，让她手足无措，患得患失。
少女英雄把这份感情归结为自己对友谊的渴望，却无法解释心脏为何会有一股股的刺痛。
夜色在雨中越发显得浓重，事务所的同事兴许都下班了。丽日御茶子抱紧自己的膝盖，坐在高楼边沿蜷缩起来。
夏夜浮躁、喧嚷，一场突然的雨反倒给它捎来些清净。
放在地上的挂包里传出手机铃声，是二十几年前的流行曲《夜路》。女歌手的声音富有穿透力，在雨声里无比空灵。
她不由得想起很久以前的一个夏夜。
那是高一林间合宿时的试胆大会。
其实夜里的树林仍是美丽而静谧的，只是在心理暗示与高中生层出不穷捉弄人的方法下难免沾染些恐怖氛围。
树林里不时传来学生的惊叫，有女孩的声音，也有男孩的。
“也许下一刻面前就会突然有面目狰狞，骇人的鬼怪出现呢……”
丽日御茶子跟着蛙吹梅雨，小心翼翼地开口，用微弱而不易察觉的声音这样说道。
即便是这样不易察觉的声音，仍被蛙吹梅雨听到了。她顿了顿，停下脚步，缓慢而又流畅地转过身面对丽日御茶子。
即便不及日光耀眼，但月光仍是透过叶络，变成深绿长发上的零星光斑。
她伸出手，那只手在某一个瞬间定格在丽日御茶子的面前。
“要和我牵手吗？”
自己的身体似乎不是自己的了，丽日御茶子感到自己个性失控，身体轻飘飘地坠入夜空。反反复复地把“牵手”二字拆开又拼凑，心跳如同鼓点一般快速跳动。
良久，才又缓缓地落回地面。
“没事的，我不怕。”
蛙吹梅雨轻轻地补充道。
大脑仍是一片混乱，可即便是在混乱的意识里，丽日御茶子仍然把手搭了上去。
她和蛙吹梅雨并肩走着，脑海中闪过午夜的话。
“美丽而又坚毅，强大却又温柔。”
那是她的英雄。
“……丽日同学，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少年目光炯炯，清朗的嗓音把她从深深的思绪中唤醒。
“你总是魂不守舍的……”
那时无论是试胆大会期间被人突袭，乃至之后欧尔麦特象征一个时代落幕的最后战役都已经过去。学校开始着手安排他们去进行实习。
所有人都在往前走，丽日御茶子却感觉自己似乎仍浸在回忆里，回忆着被月光照得寂静的林间，从蛙吹梅雨手中传来的温度。
“没事呀，我很好——”
丽日御茶子抬起头，咽了口唾沫，故作轻松地回应有着墨绿发色，名叫绿谷出久的少年。
她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睁开眼时突然又见到了那个女孩的身影。笑容突然僵硬住，刻意地捋了捋自己脸侧的垂发，想要移开视线却像是被人摁下了锁定视线的开关，无法动弹。
绿发少年开口，想要继续询问，却被另一个有着金色刺头的男孩拍了拍肩膀，拉开了。
爆豪胜己动作利落、干脆，他轻笑一声，一如他平日的不羁。
“蠢货。”
丽日御茶子忽然分不清那声“蠢货”指的是绿谷出久还是自己了。
丽日御茶子接通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中介……”
丽日御茶子把电话挂断。
她站起身，张开双臂，面向繁星。
如果能够触碰就好了，她想。
如果能够触碰那个女孩眼里的星星就好了。
高三毕业那年，A班同学组织了毕业旅行。地点就在当年他们合宿的森林附近。
那群快要成年的年少英雄们在那个曾经给他们留下过惊险与美好回忆的地方最后一次享受属于孩子的自由与疯狂，临行前他们曾经的班主任相泽对他们说：
“你们都是优秀的英雄了，即便遇到当年的状况，我相信你们有足够的能力去应对。”
幸运的是毕业旅行里并没有出现所谓需要他们去应对的情况，夜里学生们燃起篝火，理直气壮地开了一箱酒，转着酒瓶玩起了学生永远都玩不腻的真心话游戏。
好学生饭田出人意料地喝醉了，半睡半醒叫大家保持纪律；峰田实哭着说自己还没有和班里的女孩恋爱；耳郎借着酒意唱起了离别曲……而曾经在众人眼中无比不和的爆豪胜己和绿谷出久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宣布他们已经在一起一年了。
丽日御茶子学着男孩们喝酒，半杯酒下肚后感到大脑开始被酒精麻痹。切岛的惊呼，上鸣的调侃与众人的起哄声在她的耳中渐渐散去，隐约看见酒瓶转到蛙吹梅雨后她似乎说了句什么，却没能传进丽日的耳中。
意识消失前，她最后想的是原来男孩也能爱上男孩。
那么女孩是不是也可以爱上一个女孩呢？
丽日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A班的学生在地上躺着、趴着，还有人在呢喃着梦话。
蛙吹梅雨已经醒了，正坐在面向太阳升起的地方，看远方看得出神，她深绿的长发在吐出半个太阳的天空下被风吹起。丽日感觉心脏似乎漏跳一拍，她走过去，拍了拍蛙吹梅雨的肩膀。
“昨晚真是热闹呢，小梅雨。”
“嗯。”
蛙吹梅雨眼眶似乎有点红，她转过头看向丽日，表情中是少有的纠结，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小梅雨……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蛙吹梅雨一怔，摇了摇头，她咬住自己的下唇。
良久，她伸出双手，扶着丽日的肩膀，对丽日说：
“……能够帮我个忙吗？”
“我想飞起来。”
如果说人的一生心脏会跳26亿次，按照自己心脏现在跳动的频率，自己一定很快就会死掉吧。
丽日感受到蛙吹梅雨的长发垂落在自己的肩膀，她的脸一定红得像被火烧。她用手环着蛙吹梅雨的腰，发动个性，让她们一起浮上半空。
这个姿势很像拥抱，丽日没有说出口。
太阳也在慢慢升起，在太阳照亮半个天幕的时候，她们停在了半空。
“我们这个姿势，很像在跳舞呢……小御茶子。”
蛙吹说。
丽日轻轻地点了点头。
下一刻，蛙吹突然紧紧地抱住了她的肩膀。
丽日大脑一片空白，女孩拥住她的一瞬间，她出于本能地搂紧了女孩的腰。
“小、小梅雨，我有点热……”
“就一会儿。”
“就这样抱着我，不要放手。”
两颗心脏紧挨着，她能够感觉到剧烈的心跳，有她的，也有蛙吹的。
“我能够看得到哦。”
蛙吹说话，紧贴的身体让丽日能够感受到她声带的振动。
“我能够看到我们走过的那片森林哦。”
“……”
“很漂亮。”
“……”
因为背对着，丽日看不见蛙吹说的树林。她闭上眼睛，想象森林被阳光一点一点照亮的样子。
像极了蛙吹被阳光照亮的长发。
“……嗯，很漂亮。”
也许是个性的原因，蛙吹梅雨的体温是偏低的，丽日能够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一点一点地传过去。
这样的感觉让丽日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她想象自己正和蛙吹在洒满月白色的森林里漂浮。
脚踩上地面时，蛙吹梅雨松开了手，她于是也轻轻地放开蛙吹。
“小御茶子，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蛙吹看着她的眼睛。
“谢谢你。”
等丽日回过神来，蛙吹已经离开了。
和同学一起坐上大巴的时候，上鸣在车内起哄让爆豪和绿谷当众接吻，身边的芦户轻轻哼着爱情剧的主题曲，二丽日看了看坐在前端的蛙吹，感到心里空了一块儿。
她刚意识到自己的暗恋，这段单恋就要被迫结束了。
毕业后她选择了东京的事务所，而蛙吹去了大阪。
“年轻”“温柔”“美丽”等词语渐渐成为了媒体用来宣传女性英雄的常用词，她们作为英雄“轻灵”和“绿动精灵”在不同的地方活动着。
只是丽日御茶子常常会想起午夜老师曾说过女性英雄在“美丽”的同时，也有着不输任何人的强大与坚毅。
起初的一年A班的大家还会隔三差五在社交软件上分享自己的社会经历，但渐渐的，日渐忙碌的职业生活让他们的联系逐渐变少，最终社交软件上也很难看见有人发言。
即便时常在新闻上看见老同学的身影，但若再见，想必也与当初的模样已经相差甚远了。
他们像很多根线，曾经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到某一个结点后渐渐分散，最终各奔东西，向着自己的未来延伸。
丽日御茶子对蛙吹梅雨那份未曾启齿的爱恋似乎也真的被尘封，成为一段记忆，在时间的长河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似乎是这样的。
铃声《雨季森林》又一次响起，丽日接通电话，心想今晚的骚扰电话真多。
“您好，这里……”
“很抱歉，我不买房。”
“不，不是的！请问是轻灵小姐吗？这里是电视台！是这样的，有一档节目需要采访职业英雄，不知道您愿不愿意……”
采访吗？丽日想起学生时代女孩们聚集在电视机前仰慕着年轻的职业英雄的模样。
“……如果是您说这样的话，可以的。”
“那么采访时间定在下周六晚上可以吗？”
“好。”
挂断电话的同时，丽日御茶子看见雨停了。
星期六采访的内容无非就是对近期几起社会事件的看法，以及作为英雄后辈对未来的展望。采访录制完已经是晚上十点，丽日走进电视台附近的一家居酒屋，打算叫上一杯酒。
出乎意料的是，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曾经的少年deku，现在的英雄“人偶”绿谷出久看见丽日似乎十分高兴，他松开一直扶在吧台的手，示意丽日过去。
毕业后绿谷出久和爆豪胜己去了国外实习。很长一段时间在媒体的报道上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当他们回到国内进行职业英雄活动时，令人惊讶的是作为同性伴侣的他们无名指上已经戴上了同样的戒指。
面对媒体的猜测与质疑，英雄爆心地对着镜头竖起中指，如同当初的少年一样用极其不文明的语气大声地说：
“关你们屁事。”
消息一传开A班的班群久违地炸开了锅，与媒体的冷嘲热讽不同，昔日的同学真心实意地祝福，上鸣一如既往地用嬉笑的语气让他们早生贵子，峰田感慨他们居然是最早结婚的并配上流泪的网络表情。丽日怀着莫名的期盼，把每一条祝福都看了一遍，却独独没有看见她想看见的那个昵称。
“蠢货。”
爆豪胜己这样回复A班的众人，短短两个字却很快又被祝福淹没。
丽日却觉得这两个字刺眼极了。
“毕业以后，很久没有看见丽日同学了呢。”
丽日打量青年，他脸颊微红，显然酒量不好。
“嗯，小久…人偶君也是，都很忙啊。”
丽日叫了一杯度数较低的鸡尾酒。
寒暄几句以后，聊了聊事业上的事情，短暂沉默后绿谷出久开始说起了醉话。
“小胜……嗝……小胜总是在媒体面前乱说话……每次都……很麻烦…”
“爆豪君的这样性格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察觉到话题开始往着尴尬的方向发展，丽日有些无奈地接着话。
“不过……以前一直以为丽日同学喜欢蛙吹同学呢……”
反应过来很久以前的心思被看穿，丽日呛了一口酒。她尴尬地笑了笑，妄图掩饰心底的不安。
“可是啊……”绿谷出久凝视酒杯里灯光的倒映，“蛙吹同学告白以后，你们没有在一起啊……”
告白？
丽日御茶子把酒杯放下，神色不解，她完全不记得蛙吹梅雨对自己告白过。
询问的句子还未出口就被居酒屋老板的招呼声打断，丽日看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
“啧，醉鬼就是麻烦。”
有着金色刺头的青年径直走来，不忘边走边拧着眉头抒发自己的嫌弃。
“爆心地先生？”
“要我回你一句’轻灵小姐’？”
还是是和学生时代一样的坏脾气啊，丽日摇了摇头，转身打算继续喝她的鸡尾酒。
爆豪胜己把绿谷出久从高脚椅上拉起来。
“这家伙喝醉了麻烦的要死。啧，废物就是……”
“爆豪君，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丽日想起被打断的询问，神色凝重。
职业英雄爆心地侧过头，显然不太耐烦。
“有话快说。”
丽日抓紧自己的袖子，感觉自己的血压直线升高，她最终下定决心紧张地开口：
“蛙吹同学……对我告白过吗？”
哇哦。
爆豪胜己的眼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他扬起嘴角，扯出一个他一贯会露出的嘲讽的笑。
“你们这群废物当时围着篝火睡得像正香。”
篝火。
丽日御茶子抬起双手摁住自己的太阳穴，酒精让她的大脑昏昏沉沉。
鸡尾酒上倒映出的她的脸，在一瞬之间与17岁的她重叠。
她想指向蛙吹梅雨的空酒瓶，那句没能听见的话，蛙吹泛红的眼眶，还有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快速跳动的心脏。
“这就是你的答复吗？”
“谢谢你。”
十七岁的她看着十七岁的蛙吹梅雨转过身离开，背影落寞，留下孤单的自己。
不，不是的。
她早应该发现的。
她怎么会拒绝，她怎么会仅仅甘于成为朋友。
她是那么地想要去触碰那双眼睛里的星星。
我是那么地……
想要拥抱你。
“蠢货。”
爆豪胜己看着丽日御茶子跑出居酒屋，觉得自己看了一场好戏。
“小胜又乱说话……”
把绿谷出久半拖半扛弄出居酒屋，爆豪意味深长地看着丽日离开的方向。
“果然都是废物……喂，DEKU，下来自己走。”
绿谷出久抱着爆豪胜己的胳膊，打了个酒嗝。
丽日向事务所请了个长假，理由是她要去找一个对她而言很重要的人。
“回来好好干。”
所长大叔这样对她说，笑得慈祥。
请了长假的第二天，丽日就坐上了去往大阪的新干线。
从东京到大阪，明明只有三个小时的车程，现在却显得无比漫长。
已经是雨季了，天空的隐隐雷鸣并不稀奇，丽日御茶子心中暗自祈祷能有一场雨下得久一点，再久一点。
她明白自己很乱来，独自一人跑来大阪只是为了应证一场或许是子虚乌有的告白。
可她无论如何都想要给蛙吹一个确切的答案。
下了新干线，走出车站，丽日御茶子跑向爆豪胜己给的事务所地址。
她的样子一定很可笑吧？拿着纸条，为了一场可能根本子虚乌有的告白在陌生的城市里无头苍蝇般乱转。
“可爱这东西不就是心血来潮吗？”
学生时代的少女们聚在芦户三奈的寝室里讨论恋爱话题，月光很老套地透过窗户撒在她们身上。
“不知道为什么，也不需要知道为什么。”
“像一场急雨一样突然来到，让你措不及防地被淋个透。”
“明明很想触碰，却又恐惧被伤害。”
“明明心意相通，却难以表达。”
“恋爱中的人哪，就是这样迟钝，因为迟钝而受伤，却越挫越勇。”
“因为爱从一开始便存在，从来都没有改变。”
丽日御茶子和蛙吹梅雨很巧合地看向对方，她们明白对方眼中的话语。
月色真美。
人群，房屋在丽日的视线中渐渐远去，她只是向着一个目标奔跑着。
视野里空气、雨点的交汇处出现一个有着深绿色长发的身影，她向着那身影跑去，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了。
蛙吹梅雨撞进她的怀里，绿色的长发因为惯性在空气里扬起，像17岁的时候一样。
“小梅雨……”
“我可以就这样抱着你吗？”
“……嗯！”
蛙吹眼眶与17岁时一样红了起来，但不止是眼眶，她的耳根、脸颊也一并染上淡红。
她是笑着的。
无重力少女迎来了她的雨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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